第(1/3)页 离女孩最近的几个船员先愣住了,然后忍不住笑出来。 梅格问:“小尼拉,你是在叫赛丽亚姐姐还是伊薇特姐姐呀?” 然而红发女孩迈开步子,人群们下意识为她分开一条小路。她抓住异乡人的手腕,再次清晰地道:“妈妈。” 玛尔戈差点掉海里去。 但尼拉很满意自己说清楚了,她微笑起来,还有点骄傲。 接着,大家都忍俊不禁,玛尔戈的笑声是引信,她们的笑则是被吹开的火苗。 “叫船长。”任映真说:“谁教的你通用语?” 小茉莉眼神躲闪,一脸尴尬地躲到了阿亚的背后。 女孩开始掰手指:“温暖、柔软,安全的……”小茉莉给她解释“妈妈”的时候,举例用的是一个布娃娃。 “也许她把你当成布娃娃抱习惯了。”赛丽亚说。 笑声再一次炸开,比刚才还要响亮。 尼拉不理解大家的笑声,但也不为其所影响,她坚定地重复对自己来说最简单的真理:“……妈妈是我的。” “你被认养了。”艾莲娜对任映真笑道。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好了,尼拉,听我说。‘妈妈’是一个很重要的词,它代表一个……嗯、是她、她是一个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爱你、保护你,为你付出一切的人。一个不论发生什么,都会在你身边,给你无私的‘爱’的人。” “‘妈妈’的爱是一种比星星更永恒的东西,至少这个词应该属于给你生命的人。” 所以即便抛开性别,就算“妈妈”是一种感觉,他也不是能够真正配得上这个词的人。 他对这个孩子只能提供一片随时可能塌陷的天空,还有一艘被炮火追逐的船。 “所以我可不是‘妈妈’,明白吗?你还需要很多时间想一想,你还没有长大,慢慢来,不着急。但要记住这个词很特别,不是谁都配得上。” 尼拉仍旧固执地看着他,沉默片刻后开口道:“……船长。”然后不满地一头扎进他怀里,双手搂在他脖颈处。 好吧,感觉她依然没有被说服。 “去睡吧。”他轻轻拍了拍尼拉的背。 “我要跟你在一起。”她死不撒手,像只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,手指扣进衣服褶皱里。 从刚才任映真说那番话开始,船员们的笑意就已经收敛了。而且尼拉在这,她们也有些束手束脚。异乡人和小女孩关系亲密,肉眼可见,这里没人是圣女,但她们可不想在孩子面前继续拉扯、靠近,开过火的玩笑。 “你们继续。”任映真说:“我带她回去睡觉。” “去吧。”赛丽亚端起酒杯:“下次狂欢夜,记得还回来就行。” “我们继续!”玛尔戈站起身来:“喝酒!” 任映真抱起小孩,转身走下甲板。风里还传来酒香和火光的预热,喧闹声远远缀在身后。他推开船长室的门,试图把小孩从自己身上摘下来放到吊床上。 尼拉把他箍得更紧了。这小讨债鬼天生神力,他一时奈何不了她。他尝试片刻,最终没再坚持,一同坐下。 她把第一次得到的人类怀抱当成港湾,安静下来,侧脸贴着他的胸口。 隔着薄薄一层衣料,伊格尼斯留下的印记正散发着浓浓的暖意。她的心跳与其搏动一致,小孩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咕哝:「你是我的。」 她很快睡得呼吸悠长浑然忘我,但抓在他身上的手一直没松。 任映真盯着船顶的木梁,好像透过这片阴影看见了更深的夜色。 伊莎贝尔之泪沉没时间不长,但这个年纪的小孩是不可能活着等到前去打捞的黎明号的。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,尼拉绝不是普通的人类孩子,她自有一种更古老、更本质的沟通方式。这条赤红丝线的诞生多半是因为伊格尼斯。 火与龙的君主想在他的人生加码。 如果她真的与神有关,那么这孩子未来的力量将远超常人想象——她将成为整个夜之海的猎物。不管她是实验品,容器还是某个古老种族的后裔。 哈。他有点想笑出来了。 伊格尼斯不满于只有一次献祭吗?祂渴望着更甘美的东西:更深的挣扎,更长久的痛苦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