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……我去问问医生。”方既明瞬间领会了他发出的讯号,离开病房。走前,他不忘叮嘱:“你好好休息。小远,你陪着他。” “嗯,放心。”方梦远立刻点头。 门关上后,他接替了方既明的那张宝座。 “……小真。” “我在听。” “对不起。”方梦远有些窘迫:“尤其是在……望槿的事情上。昨晚大哥都跟我说了。我欠你不止一句道歉,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是觉得她需要我的保护。现在想想……也还是……唉、我真是蠢得可笑。” “我不是求你一定要原谅我当时的愚蠢和偏袒,只是我想到我说的那些话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。……真的特别对不起。” 这句重复的道歉,是他能掏出来分量最重的东西。 话音落下,整个病房都坠入更深的寂静。 窗外的光线正越来越明亮,窗棂清晰的影子投下来,将床上的人与床边的人分割在两侧。 任映真没有回应。 方梦远有些忐忑地抬起头,看见弟弟的表情凝固在他脸上。但那双眼睛是活着的,那种被任映真刻意维持的平静像一层水面上的薄冰,冰面下的水流久违地在他面前涌动起来。 原来你也知道啊。 他从任映真眼里读出了这句话。 他重又低下头,也没有说话,只感到懊悔。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。 “……都过去了。”在轻轻的叹息声后,他听见任映真说。 他低着头陷在自责中,忽然,一种温热、还带着薄茧的触感轻柔地覆在了他紧握成拳的手上。 他惊得浑身一颤,愕然抬头。 是任映真把完好的那只左手搭在了他的手上,动作谈不上多么亲密自然,还带着一种生硬的安抚感:“你不会要哭鼻子吧。我们是一家人啊……别想那么多了。” 他早就想好了。 如果方家也要在亲女和养子之间反复摇摆,或者像任家一样两个都要……那么在这期节目结束之前,他需要想个办法从这个看似温暖的泥沼里脱离出去。 孤身一人也比被困在没有自己位置的家庭里被当成备用的消耗品强。 现在他最担心的的是他的角色形象和收视率。 后者还好,但前者会影响之后得到的剧本。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限制级镜头被方望槿制造出来,但他仍然有些忧心忡忡。 没错,心里完全没有差点被强制的恐惧,只有对未来的担忧。如果囚犯的未来也算未来的话。 来不及为上一期节目的结局还没播出而哀悼了,现在登场的是“第二期节目就差点被真人助演霸王硬上弓的倒霉蛋”角色标签。 温凉的水滴砸在他的手背上。 任映真微一挑眉,沉默地任由这位便宜二哥的眼泪浸湿他的一小块皮肤。过了一会儿,他才似乎有些生硬地抬起手来,屈着指节拭去了对方脸颊上的眼泪。 “好了、好了……有什么好哭的。”他不自觉地切换成了哄小孩的语气。 而且,他这样讲也不违和。任映真自觉早就是成年人了,还是高中生的方梦远对他来说就是小孩子。 “任映真”也是个有点少年老成的角色形象,这样做应该不算OOC吧。 “你现在说这个……”然而,他不说话还好,这一擦一抹、一哄一劝,反而像捅开了情绪的决堤口。这下方梦远情绪更厉害了,猛地抬起另一只手攥住了他擦泪的手腕,阻止他抽离的动作:“哪有你这样的……”后半句没说出来。 他握住了任映真的手腕,仍然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:“你原谅我了?” “当然。”任映真说。他刻意摆出老气横秋的表情,一本正经地劝诫道:“哥,人贵在知错能改。” “……”方梦远嘀咕了一句什么。 “……什么?”任映真没听清,前倾身体靠近他一些。 “我说,小真你应该是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钱的那种人。” “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