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姑姑不敢、也没法揭穿我。骂了几次,也就任我去了——这一年,我才知道,男人不是狼人。 虽然他们多数也毛绒绒的,凶狠、狂躁,但少部分还是能讲些话,也愿意听姑姑说话的。 其中一位,我实在觉得善良。 他穿着黑色的礼服,头顶的帽子很高。 第一次来,和姑姑谈论了茶和蛋糕,一些我听不懂的精致话——他腔调是那么温柔,温柔到令我都觉得:倘若有这样的人,谁不愿随他而去呢? 每个空闲的夜晚,姑姑搂着我,问我,或问自己。 她说: ‘我该走,还是不该走。’ 我不知道,但若让我选,我肯定想要这样的父亲。 ‘不是父亲,你这个傻瓜。’姑姑嘲笑我,捏我的鼻子:‘是男人,不是父亲。’ 男人和父亲,又有什么区别? 我反问。 于是她不说了,翻过身,盯着窗外的月亮。 那先生来的次数越来越多,楼里的姑姑们渐渐熟悉了他——威廉先生,我记得是这样称呼的。 但他每一次只来姑姑的屋里,从不去别人的。 后来听说了我,竟还给我带了几次蛋糕和软糖块。 ‘你的姑姑是这栋楼里最美的女人。’ 威廉先生时常这么对我说。 我觉得他说的没错。 后来。 姑姑终于下了决定。 ‘我要走了。’她攒了许多钱,在一口上锁的小箱子里。 金光灿灿的硬币堆,我不清楚那是多少。 她抓了一小把给我,塞进我的兜里:‘别去任何一间屋子了,亲爱的。跟我走,或者找个夜里,偷偷离开——你想跟我走吗?’ 我从小没离开过这栋楼。 外面的世界? 我有点犹豫。 姑姑没多劝,看着我,叹了好久气。 ‘可不是我不带你走。以后,别怪我,亲爱的。’ 她让我收好那把钱,盖好后,把箱子交给威廉先生。 他要先把姑姑的钱存起来,然后,等下个月,找个机会,雇一辆马车,接她离开——离开这镇子,甚至这个国家。 他说了一个地方,我记不住,据说要乘船才能到。 一个月过去,两个月过去。 三个月四个月。 我再也没见过威廉先生,这位适合做父亲的男人。 姑姑也变得越来越奇怪——她主动要求更多的工作,并且,每个夜里,都牢牢勒紧我的脖子,在我耳旁小声嘀咕着什么。 她有时候会朝月亮发呆,或突然将茶倒在自己脑袋上,脱了裙子,闯进其他人的房间笑个不停。 我有点害怕她,但除了我,也没人管她了。 我每晚会偷吃的给她。 但她总吃的满身满脸都是。 女人们怕她,男人们也怕她。 渐渐,她没了工作。 有一天,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她从哪弄来这么多油——她要我去地窖找她藏的宝贝,趁这空,就点燃了被子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