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这瘴气也太厚了,浓稠得跟墨绿色的鼻涕胶似的。 里头那一道道紫红色的毒纹,扭来扭去, 活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,瞅着就瘆人。 林夜后背弓得死紧,像一张拉满的铁弓,每一步都轻飘飘的, 脚尖沾地跟踩在薄冰上一样,生怕动静大点,脚底下那层吃人的腐土就塌了, 露出里头不知道啥玩意儿在等着的血盆大口。 手里那根自个儿做的【腐肉探路杖】,成了他唯一的指望。 前头裹着驱虫的枯草,每往前戳一下烂泥, 都像是跟阎王爷掰腕子,沉得让人喘不过气。 “噗嗤。” 杖子尖儿陷进去半尺,那感觉又黏又涩——这地方他“熟”,烂泥坑子。 林夜憋住气,周围死寂死寂的,静得吓人,就剩下他自己压得死死的喘气声, 还有心口那“咚咚咚”撞得耳膜疼的心跳。 这死一样的安静,比鬼哭狼嚎还让人头皮发麻。 刚想松半口气,脚下突然就空了! 一股子空荡荡、要命的失重感,顺着小腿骨“噌”地就窜到天灵盖! “退!” 刀头舔血的日子熬出来的本能,根本不用脑子想,身体先动了! 林夜头皮“嗡”地一麻,整个人跟断弦的箭似的往后猛蹿! “轰——隆——!” 前脚刚离地,那片看着还挺结实的烂泥地,轰隆一声就塌了! 泥浆子、烂骨头、碎石头劈头盖脸砸下去, 露出个跟怪兽嘴巴似的深坑,少说有一丈宽! 坑壁滑不溜秋,密密麻麻插满了倒刺似的白骨茬子, 尖头闪着积年的惨白光,看着就透着股邪性。 坑底下,黑乎乎一层叠一层的烂骨头,搅和着没烂透的暗红肉块, 那腥臭腐烂的味儿,浓得都快能当砖头使了。 但凡晚上半步,他这会儿就得给这“白骨窖”添盘新菜! 冷汗“唰啦”一下湿透了裹身的破布条子, 心在腔子里撞得生疼,感觉下一秒就能从嗓子眼儿蹦出来。 坑底下那股子阴邪的吸力,好像还缠在腿上,一股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, 仿佛听见无数冤魂在底下没声儿地尖嚎。 “……真他娘悬!” 林夜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气音。 这鬼地方,连地皮都他妈是要命的活阎王! 强压下快蹦出嗓子眼的心,他贴着坑边儿绕开,手里的毒藤杖探得更远, 点下去的劲儿也更大,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,排着地雷往前走。 又蹭了几十步,瘴气浓得糊嗓子眼, 光线更暗了,眼前就剩下不到两步地能看清。 右边儿,一株半尺高的蘑菇冷不丁撞进眼里。 那颜色,太妖了! 红不红、黄不黄、蓝不蓝,搅和在一块儿, 在昏暗中幽幽发亮,像用剧毒勾了个艳鬼的魂儿。 林夜瞳孔猛地一缩——越是花里胡哨,死得越快! 他想都没想,抡起探路杖就想远远地把它扒拉开,或者砸碎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