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毒瘴谷的早上,静得瘆人。 没鸟叫,只有灰蒙蒙的毒雾在林子里头无声地爬, 发出“嘶嘶”的轻响,跟数不清的毒蛇在暗处吐信子似的。 林夜打那块冰凉的石板子上撑起身子,皮肉伤是好多了, 可骨头缝里那股子阴凉涩滞的感觉,反倒更鲜明了。 【蚀髓丹】的毒,像冰水渗进了骨髓,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现在的身份: 药尘的“活药人”。 洞口那块爬满青苔的大石头顶上,药尘不知啥时候已经坐那儿了, 手里捻着棵紫色的小草,叶子边儿泛着点诡异的银光。 他那张干树皮似的老脸没半点表情,浑浊的眼珠子扫过林夜,像是在打量一件还没开刃的铁胚子。 “醒得倒快。” 药尘嗓子哑得刮耳朵。 “伤好利索点,该学点立命的玩意儿了。 记着,老夫话不说二遍,学不会,死了也是你自个儿的命。” 林夜没吱声,默默走过去。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,真正的生死考验,现在才算开场。 药尘这老毒物手里,哪有白吃的饭? 这“生存课”,怕是要拿命去填。 药尘随手把那紫草撂给林夜: “拿着,【腐骨花】边上长的玩意,叫【蚀银草】。 摸摸叶子,闻闻味儿。” 林夜依言伸手,指尖刚擦过【蚀银草】薄薄的叶子,一阵针扎似的锐痛就刺了进来。 同时,一股子说不出的腥臭直冲鼻子,呛得他差点把隔夜饭呕出来。 “记死这滋味儿!” 药尘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雾大。 “这草的汁子,能烂掉修士的护身罡气。 沾上皮肉,顶多半时辰,肉就硬得像石头渣子,自个儿往下掉。 可它那点根须,是炼【化僵散】的主料。” 林夜强压着恶心,把那钻心的刺痛和恶臭死死刻进脑子里。 这就是药尘的路数——用切肤之痛当教鞭。 接下来几天,林夜简直是在阎王爷门槛上反复横跳。 药尘领着他往毒瘴谷深处钻,指认那些光怪陆离的毒草。 【腐骨花】,花苞像个烂了一半的死人头,那股子尸臭味浓得化不开。 药尘让他用手指小心拨开外层花瓣,去“品”那股子能蚀掉魂魄的阴寒死气。 “这花专拣怨气冲天的地方长!” 药尘冷冰冰地说。 “花粉没色没味,吸进去就往骨头里钻,三天骨头烂成脓水。 可它那点花蜜,配上【血爪兰】,就是【爆骨丹】的主料, 吃了功力能猛蹿一截,拿十年阳寿往里填。” 还有那【蚀心草】,叶子青翠欲滴,瞧着挺无害。 药尘让他用舌尖舔一下叶子的边缘。 就这一下,林夜瞬间觉得心脏像被一只冰凉的铁手狠狠攥住, 疼得他眼前一黑,气都喘不上来,差点当场背过气去。 “咳……呃……” 林夜佝偻着身子,捂着心口,脸白得像张纸。 药尘漠然地瞅着他,弹过来一粒乌黑的药丸: “【缓心丹】,能给你那快停跳的心松快松快。 记牢这‘心被攥碎’的滋味儿。 它的花粉随风飘,中了招的人,起初只觉得气闷,七天后心脉自个儿就断了。 可它结的草籽,是炼【破妄丹】的添头,能短时间看破幻术妖法。” 林夜哆嗦着手接住药丸吞下,一股清凉感流进心窝,那要命的攥痛才稍稍松开。 他大口喘着粗气,浑身冷汗都湿透了。 这哪是教学? 分明是拿他当药罐子,生试! “记岔一种草,下一次要的命就是你的。” 药尘的话像淬了冰的针。 “在这鬼地方,毒物是药,药也是毒物。 分不清? 那就给它们当花肥吧。” 林夜把后槽牙咬得咯咯响,硬是把每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, 每一种毒物的模样、气味、毒性,甚至那点解药的门道,都死死刻进骨头里。 怕没用,只有把这怕变成记性,才能活。 这就是【百草毒经·残卷】的路数——用肉身当纸,拿小命当墨来写。 几天折腾下来,林夜的身子被毒素反复冲刷,又被药丸子硬吊着,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