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那个时髦室友也凑过来瞥了一眼,冷哼一声:“哼!早就说了不是我!自己毛手毛脚的,还好意思报警诬赖人!”说完,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,表达着极大的不满。 事情水落石出,只是一场乌龙。报警女孩不好意思地连连道谢。回去的警车上,开车的小陈忍不住佩服地说:“陆哥,你真神了!你怎么一眼就看出项链没丢,更不是她室友偷的,还精准地知道就在衣柜角落里?” 陆辰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,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、在深夜变得稀疏寥落的霓虹灯光,语气平静无波,听不出什么情绪:“门锁完好,门口鞋印正常,排除外人入室盗窃。怀疑对象的经济条件明显优于报警人,她的微表情和身体语言显示的是被诬陷的愤怒,而不是盗窃后的心虚。报警人穿的是容易勾丝的羊毛衫,她那条项链的搭扣是比较特殊的勾环式,闭合时如果受力不当,很容易松脱。大概率是她脱毛衣时,项链搭扣被勾住,在脱下衣服的瞬间,项链随之脱落,顺着衣服的滑动,掉进了衣柜下方的角落。只是基本的观察和一些合理的逻辑推断而已。” 小陈听得啧啧称奇:“陆哥,你这观察力和推理能力,不去干刑侦真是可惜了!呆在咱们所里,整天处理这些鸡毛蒜皮,简直是屈才了!” 陆辰扯了扯嘴角,想露出一个表示无所谓的笑,却发现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。他心里没有任何因为快速解决纠纷而产生的成就感或喜悦。这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乌龙事件,甚至都算不上一个正式的盗窃警情。他辛苦练就的观察力、缜密的推理能力,用在这样的事情上,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浪费和难以言说的屈辱。这种屈辱感,比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更让人难受。 回到所里,已是凌晨一点。王叔已经去备勤室休息了,值班室又只剩下陆辰一个人。寂静和深沉的疲惫感,如同冰冷的潮水,再次无声地蔓延上来,将他紧紧包裹。 他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,想让混乱的大脑休息片刻。但白天那些琐碎的警情、王叔欲言又止的惋惜、还有刚才那桩微不足道的“案件”,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旋转。 就在他准备强打精神,整理一下记录也去眯一会儿时,刺耳的值班电话铃声,再次如同警报一般,尖锐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。 陆辰深吸一口气,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,伸手接起了电话。 电话刚一接通,听筒里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、嗓门大得几乎不用开免提的男声,背景音还夹杂着嘈杂的电视声响:“喂!派出所吗?我报警!我点的外卖!就放在楼道里不到五分钟!我就进屋换个鞋的功夫,一转眼的功夫就被人偷了!一份麻辣小龙虾,还有两瓶冰啤酒!好几十块钱呢!你们管不管?这什么治安环境啊!简直无法无天了!” 听着电话那头因为一份外卖而暴跳如雷的咆哮,陆辰握着话筒的手,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微微发白,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起。 一份外卖?在楼道里被偷了? 这就是他寒窗苦读四年、格斗擒拿样样优等、熟读无数犯罪心理学和侦查学典籍、曾经立志要扫除奸恶、守护公正的意义所在吗? 强烈的屈辱感,混合着理想与现实巨大落差带来的巨大失落,如同两只冰冷的铁钳,在这一刻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心脏,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未来,难道就要在这日复一日的鸡毛蒜皮中,消磨掉所有的锐气和热血吗? 第(3/3)页